第214章 二一四

大秦国师 故筝 11377 字 4个月前

徐福摸了摸手腕上的小布条儿。

诶,谁更厉害呢?

小布条儿似有所感,在他手腕间震动两下。

“啊!”殿中突然响起了众人仓皇的惊呼声。

公子嘉也呆了呆,但他却是咬了咬牙,“去!”

那剑朝着徐福飞了过来,带出了一股凛然的劲风。

徐福脑子越发清明起来,眼前的黑雾渐渐散去,他的目力和思考力都在渐渐恢复。

剑近了。

徐福睁开了眼,那一瞬间,气势万钧。

他身后蹿起了一道黑影,那道黑影扩大,再扩大,像是对着那剑张开了大口。

太子迁手中的匕首陡然脱手了,它飞了起来,那黑雾像是人形一般,抓着匕首迎上了黑影。

“铮”一声响。

剑顿在了空中。

徐福已经彻底恢复了目力,他能看清面前的一切景象。

那剑与这特殊制出的匕首相比,虽然一大一小,但那剑怕是要遭殃的……徐福刚想完,那剑就突地离开一条缝,然后彻底断裂,“啪”落在了地上。

公子嘉脸上的表情这下维持不住了。

“怎会……怎会如此?”

且不说那匕首一身煞气,就说它的材质就比那剑强。

匕首也紧跟着落在了地面上,而那被它吸住的钱币,还好好的黏在上面。这一幕简直是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。

简直是见鬼!

太子迁咽了咽口水,只觉得徐君房此人身上,处处都是秘密,难怪秦国对他极为推崇。

公子嘉无力地趴倒在了地上,身体里的疼痛更清晰了。

这还不算,他的面色扭曲,陡然间喷出了一口血来。

徐福知道,这算是反噬。

两次失败,公子嘉会被反噬个爽。

这样就够了吗?当然还不够。

“扶我起身。”徐福抬起手臂,神色冷然地吩咐道。太子迁非常自觉地伸出了手,然后扶着徐福站了起来。

徐福站直了身体,越发显得超尘拔俗、灵秀逼人。

“公子以此大礼赠我,我当然要还礼。”

柏舟将两个容器中的血液倒在一起,然后晃动了两下,里面殷红的血微微泛着黑,看上去分外恶心。

“匕首捡起来。”徐福道。

太子迁马上去捡匕首。

后面一干侍从:……

太子迁将匕首捡起来递到徐福的手边,徐福抓起匕首,往容器中混合的血液猛地刺了下去。

无形之中,有一道气被扎破,血液被一道无形的力量荡了荡。

公子嘉虽然不知道徐福此举是做什么,但是他已经不能地猜到不是什么好事了,他的魂都快在那一瞬间飞出去了。

“住手!”他忍着疼痛嘶声喊出来。

韩终的面色难看,“你要杀了我们?”

杀了你们都是轻的。徐福面色更冷。他是当真厌恶了这二人。

徐福收回匕首,容器动了动,随后韩终和公子嘉便都喷出了血来,然后就彻底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,生死不知。

徐福敛下眼底的杀气,淡淡道:“公子还要如何牵连秦王呢?不如做与我瞧瞧?”不就偷了个钱币,看把你们能的!真以为靠着点儿巫蛊咒术,便能弄死我和嬴政吗?

实在可笑又天真!

公子嘉喘着粗气,说不出话来。

太子迁已经微微呆住了,他盯着徐福的侧脸,像是从未见过这个人一样。

徐福的气质他是能感受到的,但气势却是直到这一刻才感受到。

柏舟缓缓吐出一口气,“这些东西……”

“留着,好好珍藏,公子嘉与韩先生日后若是惹我不快,我才好拿东西下手啊。”徐福口吻寡淡,就像是在说今日吃素一般,但是周围的人却莫不是齐齐打起了寒颤。

唯独柏舟点了点头,就算稳重如他,面上都冒出了些喜色和兴奋。

徐福并未就此放松下来,他转头吩咐太子迁,“将公子嘉绑回去吧。”

“那韩终……”太子迁有些为难。

“不动他。”

太子迁并不理解徐福的意思,他皱眉,疑惑道:“为何?”他虽然知道韩终是不能动,但是现在都已经将韩终逼成这样儿了,那不如干脆就一狠心,斩草除根。

徐福真想骂他,你生在王室,怎么连半点宫斗宅斗的技能都没有?但是看在今日太子迁跑腿出力的份儿上,徐福还是耐心地与他解释道:“你且让他继续给你父王看病,若是你父王出了问题,不消你出手,朝中大臣,国中百姓,便会要求处死此人。”

太子迁双眼一亮,点头道:“不错不错,届时孤还能连着公子嘉一块儿处置了。”

这二人就这样当着韩终和公子嘉的面,云淡风轻地说着如何弄死他们。

公子嘉和韩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,韩终还好,他至少还有点力气,而公子嘉又痛又恨,都快厥过去了。

“将人绑回去,韩终带走,送回他的府上。”太子迁立即出声道。

侍从听命,上前将韩终拎了起来,就这么一颠簸,韩终又张嘴哇啦哇啦地吐血。

公子嘉这边气闷不已,也喷了一口血出来。

徐福淡淡道:“柏舟,别浪费了,把血收走。”

韩终:……

公子嘉脸都憋紫了。我他妈吐口血你都要收走!!!

徐福将话说完,身子晃了晃差点摔下去。他已经脱力了,到现在陡然放松下来,他差点直接软下去,幸好他还惦记着身边很多生人,若是软倒下去,那便太灭威风了。

柏舟见状,马上上前扶住了徐福,差点将旁边的太子迁撞一个趔趄。

太子迁面上一怒,还不待他发作,柏舟便已经扶着徐福往外走了。

徐福淡淡道:“恕我不能久留了,太子告辞。”

太子迁满腹的抱怨便只得咽了回去。

待徐福的身影走远了,太子迁才骤然想起来,他身为赵国太子,他方才竟然在对方的指挥下跑前跑后,像是宫人一般。

太子迁的脸色顿时就如同打翻了染缸,五颜六色。那真是一言难尽的好看。

·

马车在客栈外停下,楼上迅速蹿下来几人,围在了马车边上,徐福掀起车帘,露出了那张苍白漠然的脸。

侍从们忙伸出手,抢着去扶徐福。

最后嬴政高大的身影直接挡在了马车前,他一伸手,便直接将徐福扛了起来。

侍从们只得默默收回了手。

嬴政将徐福搂得有些紧,徐福被迫脸朝内,贴近了嬴政那有点儿硬的胸膛。嬴政抱着他迅速上了楼,客栈中的人连多看两眼都不敢。

上了楼后,门一开,坐在里头的胡亥和扶苏便立即蹿了起来。

“父亲!”胡亥扑腾了上来,“父亲可用了我说的法子?”胡亥双眼闪亮,满脸期待。

扶苏皱眉,将胡亥拽了过去,“父亲此时定然劳累不已,你消停一些。”

胡亥嘟了嘟嘴,不敢说话了。

徐福靠在嬴政怀中,是真的感觉到一阵舒心,他连动都不想再动,恨不得就这样埋在嬴政怀中沉沉睡去。但是他知道他们等了他许久,还想问一问他事件的过程。

徐福不得不强打起精神,就破罐子破摔地靠在嬴政怀中,低声道:“公子嘉和韩终受了伤,要不了几日,倡后若是稍稍聪明些,便会处理掉他们。借口我都替他们想好了。”

嬴政的脸色冷硬阴沉,依旧不见缓和。

徐福没能顾得上安抚他的情绪,徐福转头看向胡亥,“胡亥的法子,我用了。”

胡亥双眼更亮,一双眼都瞪得圆溜溜的,“真的吗?父亲真厉害!”

扶苏干巴巴地跟着说了一句,“父亲真厉害。”

“都出去。”嬴政沉声道。

扶苏和胡亥不敢反驳,立即便滚出去了。

徐福揪了揪嬴政的衣襟,“我睡会儿。”说完徐福便迫不及待地闭上了双眼。他太想睡觉了。

嬴政的脸色冷了冷,不过在他发觉到徐福真的只是入睡了之后,嬴政的面色方才温柔了起来。

徐福很快陷入了深层的睡眠之中……

·

从睡熟到渐渐清醒。

徐福本来想要睁开双眼,但是突然间他却发现自己睁不开眼了。一种灵魂从身体里扯出来的感觉包裹住了他,徐福觉得有些难受。

他的眼前一花。

日头正烈,挂在天空。

他看见了人来人往的天桥。

还有天桥下的瞎子,瘸子,流浪乞讨者……

还有那个支起来的摊子,摊子上摆有签筒、八卦盘、龟甲等物,旁边的招牌杆子上书“算命”二字。

徐福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,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。

那个画面渐渐地模糊了,隐约中他看见了那个戴着金链子的黑老大,大摇大摆走过来……

徐福不知为何,突地一阵毛骨悚然。

就在这时,他的眼前一花,恢复到黑暗之中。他听见了流水潺潺的声音,其中夹杂着一个口音怪异的稚□□声,“叫……君、君房?”

“对。”

“我……我叫,叫阿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