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仆之子。一个家仆之子,怎能如此嚣张?”

他说到“家仆之子”,自然有人联想到堂上还站着一个“娼妓之子”,金光瑶分明注意到了这些并无好意的目光,却依旧笑容完美,半点不坠。众人纷纷开始随大流表示不满:

“金宗主让魏婴上呈阴虎符,原本也是好意,怕他驾驭不了,酿成大祸。他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以为谁都觊觎他的法宝吗?可笑,要说法宝,谁家没有几件镇家之宝。”

“我一开始就觉得他修鬼道迟早会修出问题的,看!杀性已经开始暴露了,为了几条温狗滥杀我们这边的人……”

这时,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插了进来:“不是滥杀吧?”

蓝忘机原本似乎已进入万物不闻的空禅之境,闻声一动,抬眼望去。说话的是一名姿容姣好的年轻女子,侍立在一位家主身侧,这格格不入的一句一出,立刻遭到了附近修士们的群起而攻之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那女子似乎被吓到了,更小心地道:“不……我没有别的意思,诸位不必如此激动。我只是觉得‘滥杀’这个词不太妥当。”

另一人唾沫横飞道:“有什么不妥当的?魏无羡从射日之征起就滥杀成性,你能否认吗?”

那女子努力辩解道:“射日之争是战场,战场之上,岂非人人都算滥杀?我们现在就事论事,说他滥杀,我真的觉得不算。毕竟事出有因,如果真是那几名督工虐待俘虏,杀害了温宁,这就不叫滥杀,叫报仇……”

一人激愤道:“你太可笑了!难道还要说他杀咱们的人有理了?难道你还要赞扬这是义举?”

一人嗤之以鼻,道:“那几名督工有没有做这些事还不知道呢,又没人亲眼看见。”

“是啊,活下来的督工都说他们绝对没有虐待战俘,温宁是自己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下来摔死的。他们还好心帮温宁收敛了尸骨埋了他,谁知道反而遭到这样的报复。真令人心寒!”

那女子道:“其他督工害怕被追究虐待俘虏和杀人的责任,当然一口咬定他是自己摔下来的……”

忽然,一人冷笑道:“你不用再狡辩了,心中有鬼之人的说辞,我们不乐意听。”

那女子涨红了脸,扬声道:“你说清楚,什么叫心中有鬼?”

那人道:“不用说,你自己心里清楚,我们也都清楚。当初屠戮玄武洞底他撩了撩你就死心塌地了?到现在还为他强词夺理,颠倒黑白。呵,女人就是女人。”

昔年魏无羡屠戮玄武洞底救美一事也充当过一段时间的风流谈资,是以不少人立刻恍然大悟,原来这年轻女子就是那个“绵绵”。

立即有人嘀咕道:“我就说,难怪这么巴巴地给魏无羡说话……”

绵绵气道:“什么强词夺理、颠倒黑白?我就事论事而已,又关我是女人什么事?讲道理讲不过,就用别的东西攻击我吗?”

有人讥笑道:“啧啧啧说得真是清清白白,你心都长得是偏的,还谈什么就事论事?”

“别跟她废话了,这种人竟然是我们家的,还能混进点金阁来,跟她站在一起我都觉得羞愧。”

这些出言攻击她的,不少都是和她站一个家族阵营的同修。绵绵气得眼眶都红了,含着泪花,半晌,大声道:“好!你们声音大!行!你们有理!”

她咬了咬牙,猛地把身上的家纹袍脱了下来,往桌上重重一拍,发出砰的一声,把前排几位原本并没注意这边的家主也吸引得回头看怎么回事了。旁人倒是被她震了一下,因为这个动作,代表的是“退出家族”。

绵绵一语不发,转身走了出去。过了一阵,有人嘲笑道:“敢脱有本事就别穿回去啊!”

“她以为她是谁啊……退出就退出,哪个稀罕,这赌气给谁看?”

稀稀落落的,有人开始附和:“女人就是女人,说两句就受不了了,过两天肯定又会自己回来的。”

“肯定的啊。毕竟好不容易才从家奴之女转成了门生的,嘻嘻……”

蓝忘机任身后这些声音群魔乱舞,也站了起来,走了出去。蓝曦臣问清了这一小段风波到底怎么回事,听他们越说方向越不堪,沉声道:“诸位,人已走了,收声吧。”